2009年8月13日星期四

到深

8月7日,从广州到深圳,身体状态又不好,两个钟的车程竟然又晕车。到站,已是浑身乏力,无力瞧一眼阔别一年的深圳周遭。小宇等候在那里,这厮白胖了一层,虽然还是晕沉但马上东聊西侃起来。一到家,他马上张罗起饭菜来,品尝了其传说中锤炼了成百上千次的爆炒腰花,韭菜炒蛋。你应该多少会点惊异,小宇同学还有这一手,嗯,但其实就会这两道菜。但,丫还是胖了。

晚上入睡,睡同一张大床。聊至深夜,以致口渴难熬,起身喝水多次。然后才睡去了,期间霸占了其枕头,没办法,平日娇惯了头颈,没一个枕头基本无法入睡。但原以为丫也还有另一个的,第二天醒来,见其枕着手臂睡着。小宇同学,我还是感动了几千把。同时也心怀余庆,我们只是同床而不共枕。

8月8日,去年那个地方那个馆,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回念一下,深圳去年的今天,在深实习的笨和晓春以及我在一家茶餐厅占着位置看开幕式。也不知那茶餐厅,在大伙热火朝天的吃饭之时,还不厌其烦永无宁日的放着王杰的歌否?

往后几天,也就往返在广深之间。
在广深高速上,一会睡着一会看着窗外,睡着只是睡着,看着也只是看着,仅仅而已。不存在踏上新生活的念头,不存在为理想如何激扬的意识。就这么被抛空,不存在于公路、人界、物界。这个时代让我厌恶,世界同时也把我抛空。这是回报。

能意识到那是怎样的一份文化报。我是一丁点也受不了国家主义,贵国体制内以及在其摆控下的所有一切,他们让我憎恶之极,我就像一个洁癖者,半点容不得他们碰得。现在,我身置其下,这也是报应。

昨天,我拿到《七十年代》还有中文版的书籍《搏击俱乐部》了。《搏击俱乐部》的书本跟电影一样精彩,之前看过查克.帕拉纽克的让无数人恶心并且晕倒的短篇《肠子》,多数人看完它晕倒的说法也许也是帕拉纽克疯狂制造出来的,但帕拉纽克的确让人疯狂。我爱这疯狂就像我憎恶他们一样。

2009年7月20日星期一

融掉

读朱天文的《荒人手记》,有一段写MJ,一语成谶:

阿尧不在了。铁打的事实逼视我自己,不在,意味着什么呢?麦可杰克森说,我生来是为了长生不死。

这位西方不败,月球漫步者,五岁既是杰克森家庭合唱团成员之一,神秘与童贞,蜡像雕琢般的脸孔所费不资,付出了上百万美元代价。他极少极少暴露于媒体时,毕使我心惊肉跳盯紧萤光幕,太怕那些闪耀不休的镁光灯和拥挤过热的室温,会把他脸融化走形。他垂挂在鼻额跟两颊卷乱如藻的发涤,令我怀疑是为遮掩裂罅。我的梦魇,有一天他终会在全世界人眼睁睁之下蜡融掉了,正像传说中的洞窟女王一样。

他的隐遁密宅,卫士布满各通道转角。疑惧有鬼谷只在卧室流连,监控器能看到宅内每一处,镭射音响四通八达,放起音乐足可震跑鬼魅。除了儿童,他不接纳任何访客。跟小朋友追逐射手枪,比赛电动玩具,打枕头仗弄得羽絮四飞,并跟小鬼当家那个窜红全美片酬暴涨的克金小鬼结成莫逆。他的保镖扮成众神,守护卧房,以防恶灵乘其睡眠中把魂拘走。他新专辑的平面设计,集巴洛克和天方夜谭和民族异色的巨大面形,分明一座秘教殿寝。当今之世,我竟然亲见一人如此怕老,怕死,怕不在了而至效起法老王的造金字塔,其绝望,惨烈,蔚为本世纪奇观。

不在,伯格曼说,就是没有了。毫无借口不能回避的,没有了,永终的没有。

2009年7月19日星期日

县城

昨天五条人搭架脚车牵条猪,就来到了城里,比台风先到,我听完台风雨就开始下了。
阿科同学竟然是86的?我要能拉他那一手手风琴就好了。
阿茂昨晚用那口潮式普通话翻译歌词都语无伦次了,
阿科骂,鬼pu着啊?
茂同学依然勤奋认真的翻译到:这句话意思是说被鬼给干了....


立足世界,放眼县城,他们的反全球化不是姿势,都融在他们的海丰话民谣里了。
一座县城,一个世界。
他们音乐取材的地方俚语,故事戏曲,生活都熟悉,所以就被感亲切,
欢欢乐乐不觉时间已晚,台风已至。

2009年7月16日星期四

离职

当时,我认为她是在认真严肃的跟我说,希望你能真正喜欢媒体。尔后,在一次会议的采访途中,当她说起上面不让上某条新闻时,她忘了是哪个地方的某件事情,我提醒她是湖北石首。她说忘了不关心反正不上就不上了。

有个下午,我从一堆琐碎无趣的事情中抽离出来,沉沉的斜跨在办公室坐椅上时,看到了室内靠门角落里的那棵植株。它一米多高,长势良好,工工整整无半点枯萎之迹。喜阴植物,只需水分与空气就可以长得葱葱郁绿,它就静默的坐在那里,悄然生长。这下,我看到了它。

我惊异的问,办公室何时有了这棵植物?
双冰惊诧,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了!我刚还帮它浇了点水。

过后在想,在这间仅十多平方的办公室里,一连好些天,我对那棵植株一直视而不见的原因是什么?而它不是一个办公摆设,是棵静默的有生命的植株。

在每座繁嚣的城中,我都会观察那些静立在街道或公路上的或了无生息或积满厚重灰尘的植物。它们在面对匆忙流动的外界,纤维质下面流动的是怎样的脉络?你看,它们把流动内化成一种静默。一切都抵抗不住时间,但植株有内化时间的能力。我没有,在无意义的工作和琐碎的事情中,我被时间遗弃,甚而被室内的这棵植株遗弃。

这里不适合我,走就走吧,为何要让工作为难自己。我总试图说服,但心里依然发虚,漫漫前途以及近况,都有太多的顾虑,不能落下冲动的种子。

我住在南风古灶,这里是个陶瓷古镇,住着大量的中低阶层和外来工。每日我八点去坐车,这里的所有门铺以及各种摊贩都已经大开,欣欣然营业。公交的师傅他们会吃完手中的几个包子或者光顾完肠粉店,足够维持一个上午的能量过后,步入车内,开始发动公车。

夜晚十点半搭车回来,这里依然热闹,夜市已经开始摆上。同事说,在这里可以买到最便宜的货,大多由打工者经营再卖给更多的打工人。有次,同住一起的几人来到夜市中一烧烤档,喝酒聊天,并惊异的发现,六人都来自六个不同的省份,甘肃、内蒙、江西、湖南、河北、广东。他们都学陶艺,来到这座只剩商业没有陶艺的陶瓷之城。在这里虽饮食严重不同几乎每餐只能到兰州拉面馆,但言起工作来也是乐趣满堂。有个学陶艺设计的说,我不嫌工资少,公司小,但他能给我提供个平台,可以做设计,发挥我所长,做我所爱之事,就已经很好。

他们都极能喝,在喧闹的夜市直到周围都逐渐散去,此时已经很晚。我已经醉熏,他们还在说陶艺。生活正给他们展开丰富多彩的画卷。

他说,你上完大学就是为了找到一份工作,不然上来干吗。我还是理智反驳,往后他的言语与行为,也让我认清他不是一个媒体人,他的本质就是没有本质。

走了,反正世界也是他们的,我不曾拥有也就无所谓失去。

绍仪发来一段话,黄立行的采访:我问过一些人,他们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工作,生活得很痛苦,纯粹就是为了钱,可是当他们空下来后,也并没有做什么自己喜欢做的事。当你习惯后,一天,一个月,一年,很快就过十年了,到时就晚了。所以希望大家(包括我自己)可以很快找到自己的乐趣,因为时间过得实在太快。

晨起,准时到达公车站,司机仍下吃剩的一个包子,缓缓发动起公交车。公车穿过闹市,经过昨晚喝酒的地方。此时已经变得空荡,甚至无半点垃圾留下,干净的大街,与夜晚仿佛是两个地方。

2009年7月13日星期一

重逢

自由的时间不多,所以去了美术馆.
在那里的时间即使短暂,也能分外感觉自由身的美丽,只消心沉沉放任在影像字画之间.
就像这般,有一次深夜听完一场后摇,只身走出酒吧,
摇滚的巨大分贝让我耳根失去了对其他声音的敏感力,
而后走上茫茫的广州大道,只觉得耳根清净
世界无比安静,行人变得哑然,公车温柔停靠,红绿灯也俨然像打烊之灯,
此刻,谓之自由.

昨日,我从佛山过来,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往返于广佛之间.
小毛从芳村过来.
阿麟从黄埔过来.
这是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在汕大校门口拥抱离别之时也不知今日会相聚于此,
相见时轻轻唤对方一声,别离时也只是一声我走了,再见.
我看着阿麟走向黄昏的公交站,
残夕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小毛的公车缓慢离开,
随即自身也转向地铁.

我们都在路上,这是最好的抚慰.

2009年7月6日星期一

听张铁志唱美丽岛

昨天专程跑回广州喜窝听张铁志讲台湾民谣、摇滚与社会运动,获益良多。
看到浊水溪公社的视频尤为珍贵。
见到满脸胡须的北风,说话极慢的邱大立。

张铁志最后演唱美丽岛。
这是我继胡德夫杨祖珺之后,
听到的第三位台湾人唱美丽岛。

最後一槍

好久没上来写,虽然我经常鼓励同学们多翻墙。现在家里出了个绿爸,我们更要是墙里的红杏。不然只能像下面这篇,在豆瓣里永远是“仅自己可见”。你们要肆无忌惮的过来围观:

最後一槍
2009-06-04 22:41:32

最後一槍

演唱:崔健

一顆流彈打中我胸膛
剎那間往事湧在我心上
只有淚水 沒有悲傷

如果這是最後的一槍
我願接受這莫大的榮光
哦哦,最後一槍
哦哦,最後一槍

不知道有多少,多少話還沒講
不知道有多少,多少歡樂沒享
不知道有多少,多少人和我一樣
不知道有多少,多少個最後一槍
安睡在這溫暖的土地上
朝露夕陽花木自芬芳
哦哦,只有一句話,留在世界上

一顆流彈打中我胸膛
剎那間往事湧在我心上
哦哦,最後一槍
哦哦,最後一槍


廣場

演唱:李志

(韓東方:還沒有熟的一個果子,
然後一些人就很餓,
飢不擇食,
然後忽然發現一個果子以後
撲上去把它摘下來吃了,
一口吃下去,
甚至於連嚼都沒嚼就嚥下去,
嚥下去以後發現肚子痛,
然後又苦又澀的感覺,
你說他應該不應該吃,
你要說不應該吃他餓,
你要說他應該吃
他吃的是個澀的是個不可以吃的東西。)

你的踏板車要滑向哪裡
你在滑行裡快樂旋轉著
有人看著你為你祝福
我曾經和你有一樣的臉龐
如今這個廣場是我的墳墓
這個歌聲將來是你的輓歌
你會被教育成一個壞人
見死不救吃喝拉撒的動物

(紀錄片《天×安門》聲音採樣)

請你不要相信她的愛情
你看黎明還沒有來臨
請你不要相信他的關心
他的手槍正瞄準你的胸膛
如今這個廣場是我的墳墓
這個歌聲將來是你的輓歌
你會被教育成一個壞人
見死不救吃喝拉撒的動物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丁子&霖:一直預感著有一場災難要來的,
可來的太快,
而且紮紮實實的就落在我頭上,
是我最怕生事的人的頭上,
它奪去了我最心愛的兒子。)

2009年5月13日星期三

兰小欢:看完了《劫后天府泪纵横》














文中链接需翻墙后再看

兰小欢

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有线电视公司,让他们开通我的HBO频道,为了收看这部39分钟的纪录片《劫后天府泪纵横》。关于这部纪录片的介绍,点击这里。从现在开始的最近的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播。 有条件的朋友,这里是节目播放时间表。

听说去年国内铺天盖地的报道就是一个字:悲。这也是这部影片前半部的主题。然而悲愤悲愤,那个“愤”呢?大家也许还记得那位跪在路中间试图阻拦愤怒的家长们到成都上访的市委副书记,媒体给了很多报道,如今大约已经高升了。他当时说的是:“我为你们主持公道,一定彻底调查。”这部纪录片拍下了人群中一位母亲的愤怒回应:“调查你妈逼啊!”那是地震一周后无人问津无人关心后的怒吼。

调查你妈逼啊。。。现在他妈逼也不让调查了。于是,“死于非命”这个表示愤怒和震惊的成语变成了无奈的一声叹息。

我忘不了影片中阻止家长上访的官员:“现在有外国朋友们在场,大家要保持形象啊!”
我忘不了为平民愤而拍到现场的建筑专家,这里瞅瞅那里看看,一位当地人指给他们看各种建筑废墟,专家说:“这个好像是有些问题,薄了一点。”然后拿出小本子比比划划,那位当地人调笑到:“直接说豆腐渣工程不就得了?”专家闻言急忙惶然离去。镜头一转,是一堆残存的砖墙,砖与砖之间几乎看不见水泥。

我忘不了影片最后的村民们,对着镜头大声喊着党和政府的好处,并鄙夷地对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说:“你和他们乱说些什么,就告诉他们党和政府的好就行了。和这些外国人说什么!”那位母亲倍感委屈:“我什么时候说党和政府不好了,我一直都说他们好啊。人家就是来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你们家的孩子都好好活着,关你们什么事!”

=================

一年后,TVB《星期日档案》又拍下了22分钟的新闻调查《不能说的真话》,可以在线观看。这里记录的是一直在胡萝卜和大棒面前不屈不挠要为孩子讨还公道的父母,其中几位在《劫后天府泪纵横》里都出现过。这里也记录了深入灾区收集死亡孩子们的名单的公民记者们。这里头的故事,请阅读艾未未老师的博客。

忘不了一位父亲转述的官员们安抚他们的话:“这次地震要是小,要是倒塌的学校没有那么多,要是死的孩子少的话,我们就把这事儿给你办了。可现在没法办啊,给你办了,其他人知道了,怎么办?只要你不到北京上访,不闹,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能给你私底下解决,只给你一个人解决哦。但你要闹的话,那你就是反华组织。给个面子吧。”这位父亲说:“我孩子都死了,怎么给你面子啊。”

忘不了一位抱着新出生的婴儿的母亲,她平静的说:“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要个交待,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从侧面跟我们说这些呢?不知道真相,我们怎么心安得了啊。”

=============================

忘不了这些,所以对今天所有腆颜出席各种悼念活动的大小官员,说一声:“悼念你妈逼啊!”
===============================

“地震一周年即将来临之际,四川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省政府新闻办公室主任侯雄飞做客新浪访谈,他介绍说,共确定4个国家级地震遗址,将组织一些干部离岗疗养、考察、学习以减轻他们的心理压力。”

疗养?减压?操你妈!

2009年4月25日星期六

摇滚是给自己的而民谣是送给生活最美妙的礼物














在周云蓬组织的“音乐照亮生活.贫困盲童计划”中发现来自潮汕海丰的五条人。五条人在《红色推土机》中献唱了《拉手曲》,是旧时潮汕地区孩童们经常会哼唱的歌谣!用手风琴木吉他口琴改编后的歌谣非常的亲切动人,因为他们在用与我很相近的母语在唱,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用母语歌唱,是献给生活最美妙的礼物。

发现他们时对我来说真是个很大的惊喜,不仅是因为能在潮汕看到了一只以独立民谣风格的却能用原汁原味的土著词汇歌唱的音乐组合。最重要的是他们带给我的亲切的孩童时代的回忆,甚至对本土文化、对自己母语带来的信心。他们的音乐来源于那个沿海小县城生活的杂杂碎碎、地方戏曲的故事、民间遗传下的口头文化......无处不充满着这个南国小城的浓烈气息,有人说是音乐化的侯孝贤电影,感觉十分的贴切,他们就像“风柜里来的人”,又在暗讽现代的那个南国,“南国,再见南国”........

上图是五条人在海丰县,那情景就好像我看到杨一在街头弹唱的时候,男女老少在听一位属于他们的歌者。
五条人








from花间飘鸡毛

上次和小毛去了广州小洲村人民礼堂的民谣音乐会,低调的民谣家们上了人民礼堂,小洲村的田间老少携儿带女也来到了人民礼堂。

因为民谣就是为人民服务滴?








from花间飘鸡毛



2009年4月10日星期五

时尚坐便器与悲情T台


听说这样的海珠大桥跳桥事件已在今年年初到现在就上演了5次,从建桥到至今有媒体记录的次数就有16次。它仿佛成为一块“自杀”圣地,但每次所有欲跳桥者都成功“获救”,它仿佛又成为“死亡秀”的城市T台,它的悲情又反讽意味,怎不亚于杰德古迪的死亡直播。

但我还是忙碌的马不停蹄的记录着时间地点人物怎么回事怎么发生新闻五要素。围观者越来越多车辆堵成一条长龙怪物,极度好奇又极度不耐烦。有次在跳楼现场,死者就盖着白布躺在楼道中央,放学路过的两个小孩是雀跃好奇的,但你宁愿相信这无关他们对生命的不尊重,他们只是在看一场成人的剧集。

男子身穿红艳的衣服,胸前挂着牌,上书“无良老板,毒害民工”字样,但除了这些,所有人都不知他是谁,他发生了什么,当他下桥欲讲述其经历之时,已被押上警车送走。所有桥下的人都向上望,望着他在高桥上来回走动,望着他背后巨大的广告牌,时尚坐便器,充当杜尚的、时尚与艺术的皮条客的白领男子。当桥下的所有人在低下头的瞬间,多么像广告中皮条男子用N度角仰望星空后般的忧郁而迷茫?

走投无路欲控诉,欲上访,被指责成“偏执型精神障碍”,只能欲绝命,欲断魂,但何不防如今日,有人上中院,拿斧头,拿菜刀。

2009年3月26日星期四

记号

我看到大批的人流焊定在各自的世纪
沉淀在各自的根子
日常的包围,现实的困死
竟相排斥
在这最大的攻击里
多绝望啊
年轻的人类,每一种人都古老
不知道幸福,却又知道不幸
在懂得很多的时候已经不再相信
人类多次剥落,多么稀薄
是否值得死去?

骆一禾写的,20年前的今天海子死去,89年5月骆一禾也死了,在这里共同纪念他们。他们的死都很自然,就像春暖了花开一般,完全无必要惊讶,唏嘘。 很高兴,我在该读到海子的年纪读到海子, 以至于我能像拥有了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随着光明运行,虽然黑暗永恒。

你看,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王在写诗”
情景多么动人,感人泪下。

海子他就像个记号,我们看到它,就不会忘记麦子、土地。

2009年2月10日星期二

墓碑

刚看有文章写到,中央政治局经两次讨论,对五九年至六二年的档案,下令解封。但又严禁公开,只准有限的高干接触这些档案。
五九年至六二年全国非正常死亡人数:
一九五九年全国十七个省级地区,有五百二十二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九十五万八千多人。
一九六O年,全国二十八个省级地区,有一千一百五十五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二百七十二万多人。
一九六一年,全国各地区有一千三百二十七万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二百十一万七千多人。
一九六二,全国各地区有七百五十一万八千多人因饥饿及非正常死亡,其中城市有一百零七万八千多人。

总数是3755.8多万,与杨继绳老师的3600万虽相差不大,但是仍有将近200万的差距(200万的数字就足以反驳新老左派们的质疑:饿死200万就天经地义?),50年前的亡魂具体数字仍然是飘忽不定的未知数。先前中国国家统计局可是用大大低于实际数字的1700万人唬弄世人。其实不用这次的解封,杨继绳老师在被亚洲周刊评为2008年十大中文好书的《墓碑》中,就引用大量资料,得出全国在大跃进与大饥荒期间的非正常死亡的下限是3500万。

杨继绳穷10年的时间,以索尔仁尼琴式的专注与坚韧,为记录罪恶而收集证据。《墓碑》原打算名为《天堂之路》,后来改为《墓碑》。他说书名“墓碑”有四重意思:一是为在1959年饿死的父亲立墓碑;二是为3600万饿死的中国人立墓碑;三是为造成大饥荒的制度立墓碑;四是在这本书写到一半时,杨继绳在体检时发现有“病变”,“于是我加快了写作的速度,下决心把这本书写成,也算是为自己立一个墓碑”。

所幸后来在复查时排除了病变,杨说但写此书有很大的政治风险,如因此书而遭不测,也算是为理念而献身,自然也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墓碑。

2009年1月16日星期五

开始

1月1日-1月15日

1.01
在林百欣广场,遇到一对江西来的夫妇,他们摆起4把仿制的ak47,在3米开外的宽大帆布上挂上一排排气球,并给每个气球上都佩戴上各种不同礼物。玩客只要击中气球,气球上的礼物就归其所有。一枪一块钱。在新年的第一天,阳光灿烂地普照广场,这对江西来的夫妇,开始了他们新年的第一天生意。少年时期经常对这种游戏充满好奇和渴望,既可以玩枪,运气好的话还可拿到气球上琳琅满目的玩具。
“这样怎样赚钱?”高文问。
“就赚打空枪的钱。”
高文要了五发子弹,没想到这斯枪法神勇,前两发都打中,玩具随着爆破的气球声滑落。最后三发因其骄傲自满情绪,只打中一枪。
“60%的命中率。”
我说,还不错,大叔阿姨就赚你那40%的钱。

这是新年第一天的游戏,礼物琳琅满目,气球高挂其中,每个人都开始了他们新的一年的博弈,为那不知的"命中率”。

1.03
企鹅发来短信,为不知去机会渺茫的却是自己理想的媒体还是保住现有工作而为难。从不会帮助别人做决定,只是说我不会这么早就向现实屈服,去了媒体而留不住,为着理想也不会遗憾,况且坚持的结果,谁对谁错,谁知道?勇敢才浪漫。

1.05
晨起,在b座的树下,高文说,瑞周去世了。就此,班委的紧急会议,饭堂,去医院的车上,到医院,同学们的议论,短信,直至看到瑞周的最后一脸,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我只想一直坐在太平房门前的凳子上,地板上。两年前帮你搬完宿舍,你说,我住d座了要多来找我玩。我说好。往后我一直没实现承诺,那天,我只想忏悔的悲伤的却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的坐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往后,我会写你的回忆录。

1.09
下午3点钟,除中途间帮瑞周的父亲复印了身份证,实在做不了什么,一直就在那里,旁观他人的痛苦而已,忍不得先回宿舍了。他们明日还会再来学校,争取最后一点的希望。在他们面前,我不配去悲伤。

4点多,打开豆油,是醉钢琴小组的解散通知,冷冰冰的关掉窗口,再打开牛博,火狐显示无法找到服务器。

到晚上7点钟,终于是确定牛博已被关闭。一同“牺牲”掉的是41个“登载大量低俗信息”的网站。

已没什么多大起伏的心情,前面南方报系被整顿以及广州台陈sir的失踪已经在预示着09年媒体空间将会被很大的收紧。只是这种“冷酷现实"见多了内心变得坚硬了?还是麻木、犬儒了?想起桑塔格在《旁观他人的痛苦》中发出的种种疑问,把桑塔格说的“照片”改成我今天面对的这些“冷酷现实”就是了:观看這些凶劫的影像究竟是要令我们坚硬一点以面对內心的软弱?还是令我们更麻木?或令我们接受生命中不可挽回的创伤?而面对由照片所带来的远方灾痛的知识,我们又该做些什么?

1月9日,只是2009“不折腾年”的开始。

1.15
跟天宇把b座门前的杨桃树的杨桃差不多给摘光了。坐在午后的阳光下,看着满满的一地杨桃,相当的喜悦。叫了一些同学分享了,虽然过后某同学才咬了一口,就鬼哭狼嚎起来,才发现那杨桃是酸的。